殿堂级绝珍巨作——徐悲鸿《钟馗群马图》

徐悲鸿画马是中国现代绘画史上的一座高峰，而他的人物画也是独具风格。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他在重庆画了很多有关钟馗的人物画，以钟馗打鬼驱邪这一艺术形象，表现中华民族在抗日战争的烽火岁月中奋起抗争的精神，展现出一位艺术家的爱国情怀。下面从庋藏多年其数百件作品中悉心甄选谨献徐悲鸿1935作绝无仅有之馆级巨制《钟馗群马图》，以飨藏家。145×356cm。非专业拍照，图片仅供参考，所有藏品信息以实物为准。

△徐悲鸿《钟馗群马图》

△徐悲鸿《钟馗群马图》局部-1

△徐悲鸿《钟馗群马图》局部-2

△徐悲鸿《钟馗群马图》局部-3

△徐悲鸿《钟馗群马图》局部-4

△徐悲鸿《钟馗群马图》局部-5

△徐悲鸿《钟馗群马图》题识及钤印

△乔大壮为徐所刻印章

题识：乙亥夏悲鸿。钤印：徐悲鸿、始知真放在精微

注：乔大壮（1892-1948），原名曾劬，字勤父，一字勤孙，后以大壮字行，别署伯戢、劳庵、桥瘁，晚号戢翁、壮翁，室名波外楼，自号波外居士，四川成都人。北京译学馆毕业。精通中法文学，以书法、篆刻、诗词闻名于世。1927年曾在南昌周恩来身边协助工作。后任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他的篆刻与齐白石齐名，素有“南乔北齐”之称。

徐悲鸿（1895－1953），江苏宜兴屺亭桥人。中国现代最著名的绘画大师，美术事业的奠基者，杰出的美术教育家。此巨制作于1935年，是年徐悲鸿四十岁，其时徐先生刚刚游历意大利及前苏联归国，文艺复兴的辉煌和苏俄的精美艺术给他带来了澎湃的创作激情。1930年起，徐悲鸿开始以水墨画画马。他早期的马文静、高雅，颇具诗意。抗战时期，他的马成为正在觉醒的民族精神的象征，他以画马来表达自己的爱国热情。抗战以后，他画的马更显雄健壮美，散发着英雄主义的精神。此幅《钟馗群马图》完成在民族多事之秋，并带有一丝焦虑悲怆，颇有一种文人的淡然诗意，是徐悲鸿绘画史上绝无仅有的宏篇巨作。

徐氏典型的画马作品多为粗笔重墨，马匹健硕，结构简括，特别注重颈部、马腹等的动态扭转关系，其余马尾马鬃部分则多大笔恣意横扫，具豪迈气势。而此画中七匹骏马大多身姿瘦健，颇有古风，淡墨细笔的处理也有别于徐氏的典型作法，是其早期融西法的明暗结构表现与传统水墨的书写晕化为一体的佳作。重墨勾点之间的渗晕效果，枯湿结合，尤其是马首的五官点写，腿、蹄间的顿挫转折，以枯、重墨立骨线，湿、淡墨染阴阳，极为干净利落，笔势衔接也是一气呵成，于“含糊”中见精神，严谨中见书写，完全达到徐氏自称“具动物全形于胸中”的境界。画中有枣红马三匹，在徐悲鸿创作的诸多骏马图中，枣红马实属罕见，贵为稀物。

钟馗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捉鬼的神，其相貌丑陋，却心地善良，嫉恶如仇，是非分明。人们常挂钟馗画以辟邪驱魔，历代画家也多有涉猎钟馗形象。自钟馗画出现以来，钟馗形象都是面貌丑陋、样子古怪的，但是徐悲鸿先生笔下的钟馗明显以现实生活的人为原型，比例适度，神态饱满，充满了人情味。

此作先生将马和钟馗置于一幅巨制之中，为目前仅见。画中钟馗头戴官帽，身着官袍，脚踩黑靴，腰佩宝剑，侧身回望。钟馗之造型生动逼真，比例适度，神态饱满，尤其是面部的刻画，枣红色的面庞上，浓眉大眼，宽口阔鼻，其粗硬的双眉，怒视的双目和飘拂的长髯无不表现出人物的刚劲雄强。

在徐悲鸿的人物画中，钟馗是一项很重要的题材，多为近景特写，一般无背景，身穿官服，一身凛然正气，精神矍铄，个性刚烈。他之所以选择以钟馗为题材，大约与他景仰和崇拜任伯年有相当大的关系。任伯年的历史风俗故事类人物中，所绘钟馗多且精，任伯年对这个独特人物十分钟爱。作为任伯年的后身，徐悲鸿对钟馗同样视作是他所追求的人格魅力的化身。

传统的钟馗画多古怪和夸张，徐悲鸿却对这一定式思维有所改变，他将西画中的素描技巧融入到传统绘画中，亦加入了自己的想象和审美趣味。画法上结合了西画中的造型方法，以线条的干湿、浓淡、缓急的变化表现出人体的结构，脸部的线条细谨精确，衣褶的用笔则方正硬直，笔笔不同，通过对比、疏密的变化，强调了体积感和空间感，线条简单却富有表现力。

本画中钟馗的眼睛成为整幅画的点睛之笔，眼睛瞪大，目光坚定，望向天空，一种愤慨的坚定气氛顿时贯穿全画。相对于技法层次的东西，徐悲鸿更希望通过这幅画激起全民的爱国情怀，代表着中国人民对于守护家园、驱邪除魔的强烈愿望。

近代词人、篆刻家乔大壮曾为徐悲鸿刻多方印，画中右下压角章“始知真放在精微”即为其中之一。始知真放在精微源于苏东坡，本是盛赞唐代画家吴道子天然逸放却缜密细腻的画风，用在这里形容徐悲鸿的此幅作品再合适不过了，本作大刀阔斧的同时，又处处精雕细琢。

此幅巨制是徐悲鸿一生可数的力作之一。其特点：一是一图有七骏，这在徐悲鸿作品中极为罕见；二是七骏形态各异，奔跑、跳跃、迥立、吃草，马的形态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三是背景丰富，图中展现的春日草地、垂柳，红叶、绿意盎然，一派生机。

整个作品的背景是横向起伏的远山和草地。作为主体的骏马和人物大抵都处在一条随着视点移动的平行线上，即基本是平面上的动态横向结构。但在这个大结构之下，它们又有小结构上的变化：处于中心位置的钟馗离观者最近，两侧的两组骏马稍远一点，且都有疏密、远近、大小的不同。背景的草地和天空层层远去，极具纵深感，即是我们在《九方皋》中看到的那种包含着焦点透视的平面结构。

远山以石青敷染，未见皴法，仅在近景右下处的山石有少许皴笔。草地以墨色、石青、石绿、赭石敷染，右下点缀红叶，左侧以淡绿色垂柳点缀，缤纷的色彩又增添了一种季节的氛围和轻快唯美的情调，仿佛春天正将古老的大地从沉睡中唤醒，观者无不被带入一种欢欣愉悦的境地。这大约也是在战火纷飞中的中国最清凉淡然的景色了，画家在沉重的国事中，有此举重若轻之笔，实为难得。

《钟馗群马图》是徐悲鸿上世纪三十年代最重要的代表作，这种将道教中的神仙与动物相结合创作的‌‌煌煌巨制，在徐悲鸿的创作中是绝无仅有的。其将西画中的造型方法和中国画的笔墨相结合，既有准确生动的造型，又有灵活多变的笔墨，是一幅结合中西画法精髓的写实主义殿堂级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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